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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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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比徐敬祺预想的还要顺利,他曾一度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在绍中城道行进时,他谨慎提防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士兵禁卫,但直到军队的旌旗已抵上正通门上的铁钉,他们的行进几乎不曾遭遇任何阻拦。

“王爷,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副将段琰之立马于徐敬祺身侧。

徐敬祺沉吟片刻:“太过顺利反而反常,想来宫中应当有所防备。”

“咱们虞封军可是燕朝各郡驻军中兵力最强的,即便他们真的在宫中有布置,需先进入一观,方才有应对之策。”

“已经走到这里了。”徐敬祺胸前的衣兜放着那枚荷包,分明是死物,他却感觉到一股热意透过衣料传到心口,“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馥儿,若不能手刃刘邵安为你报仇,我即便今日死在这里,也无颜去见你。”

他面沉如水,眼中透出决绝的神采,他举起手中虞封军的旌旗,厉喝一声:“进宫!”

虞封军组成阵列,呼喝着向宫门冲去,守门的侍卫根本应付不了这样数量庞大又士气昂扬的,只得步步后退,厚重的、森严的宫门就这样大开,士兵们纷乱沉重的脚步声,仿佛一粒落入秸秆堆中的星火,霎时燃起熊熊烈焰,打破了皇宫中潜藏于平静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绍中城的许多官员都被召入了乾阳殿,皇帝和太后也都在那。王爷,我们直接到乾阳殿去。”

徐敬祺闻言,眸底隐隐燃起仇恨的焰火,但依旧冷静道:“先不要同前朝的侍卫起冲突,把刘邵安逼出来,我也不愿让皇兄过于为难。”

乾阳殿前,数千名宫廷侍卫严阵以待,紧张地同面前的虞封军对峙,双方陷入一种异样的沉默的处境中,阵首的徐敬祺抬头望向紧闭的殿门,许久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些微不耐的神色:“都退开,本王要求见陛下。”

“绥王殿下,照常理,臣子上殿觐见尚不能带兵锋,你如今领着军队不顾禁令擅闯皇宫,已属谋逆。”侍卫首领不肯退让。

“你现在去通报陛下,也许还能避免一场动乱,若是让乾阳殿前见血,那就不好了。”

他这话称得上无理了,侍卫首领暗自咬紧了牙,但徐敬祺步步紧逼:“本王没有耐心同你多废话,一炷香的时间,去向陛下或是太后通报,本王给你选择的机会。”

徐敬祺没有等太久,皇帝从殿内走出,两旁的侍卫立刻立起刀枪,戒备地面对着虎视眈眈的虞封军。

“六弟。”皇帝唤了他一声。

徐敬祺抬起头,他对皇帝说:“皇兄,馥儿走了。”

“朕知道你心里难过……”

“臣弟不希望她走得不明不白,原本善良的人得不到好报,而恶人却福泽万年,臣弟不甘心。如果天道一定要做出这样不公正的选择,臣弟绝不会屈从于它的裁断。”

他的声音中逐渐显现出仇恨,皇帝皱起了眉,他知晓绥王与太后之间的恩仇,但此刻他只能劝他收手:“弟妹的死只是个意外,我们谁都不希望发生,只能说她命不好,注定要有这么一遭,你不该把这事迁怒到旁人身上。”

徐敬祺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到底只是略嘲讽地笑了起来:“馥儿一辈子与人为善、心肠慈悲,她才应该是那个长命百岁的人。我没能保护好她,我只能为她报仇来偿还我的疏忽与错误。”

皇帝眼见徐敬祺的神色变得不太对劲,惊慌逐渐盈满心口:“六弟,你先等等,如果你当真对太后心存龃龉,朕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切不可用这样的手段……”

但对徐敬祺而言,他这些安抚的话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被风从耳畔挟裹而散的细沙,若说从前他顾念着兄弟之情与皇兄身为皇帝时的不得已,一次次对刘邵安忍让妥协也无妨。

可是他的妻子被无端卷入其中丧命,除了刘邵安不断的迫害,他的数次容忍也是帮凶。

徐敬祺没再回答他,只又说了一句:“虞封的兵权,仅凭太后一人的决断,是不可能收缴回中央的,皇兄,其实你是赞同她、至少是默许过的,对吗?”

乾阳殿前一时静默。

“自嘉荣二年起始,臣弟已经为您镇守南方十四年了,最终却只换来了我妻子的死讯和兵权被夺取的旨意。皇兄,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做劳而无功的事。”

徐敬祺举起了手,身后的虞封军扬起了手中的旗帜。

*

顾巧赶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发现已经有部分人开始离开绍中,而正如施承光所说,看守城门的虞封军士兵并未阻止,略盘问了一番便放任他们离开。

顾巧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那些人们一起离开,她本想和大伯母一起走,但大伯母坚持留在顾府等祖父与大伯父回来,她对顾巧郑重地叮嘱道:“城外更安全,巧儿,趁着事态还未生变,你先离开绍中城。”

“伯母,我们一起。”

“我需留在这里守着顾府。”一向对顾巧温言细语的大伯母此刻却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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