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零点一分,临近海边的终点民宿小院门前,白言拖着笨重粉色行李箱,拉响小门旁边白色绳子。只因下火车倒转公交车来时的路上,店老板请她不要打电话,说是会惊扰到巷子里睡着的猫,到时候吵醒邻居家的孙子,他可是会挨骂的。
而她一向最怕打扰到别人,尽管沿途寻找这家民宿花费不少时间,但她固执的连简单询问路人这件小事都不愿意去做,可见小姑娘有多害怕与外人接触。
啊
哈
收银台后面的躺椅上,吴声烦躁扒拉两下浓密黑发,打着哈欠慢吞吞走去开门。
本来这家小店有两名员工轮流值班,只因其中一个家中有事请了假。他迫不得已才来顶替一天。毕竟家里不缺钱,开这间民宿只因不想房子空着,干脆稍作装修租出去,赚个烟酒钱。
吱呀
木质小门从里面被一双青筋凸起的手打开,白言下意识愣住,随即看向那道消瘦却手臂紧实有力的男人,疲惫的嗓音带着歉意:“抱歉,路上耽误点时间,来晚了。”
她八点钟的火车,出了站再搭乘一个多小时沿海公交,粗略估算下到这里顶多十一点左右。可她偏偏痴恋黑夜里的大海,足足站在海边沉思了将近一小时,方才猛然想起民宿关门时间。
吴声半垂着眼皮,慢吞吞让开一条小路,指了指,随口说了句不搭边的话:“我刚叫了点夜宵,一起吃点?”
白言本能要拒绝,忽而视线落在男人手腕处那条系着玉扣的红绳,莫名点点头:“谢谢,我可以先进去吗?”
实在是,走路太多,脚酸。
“箱子给我,房间不多。那边一楼唯一的主卧,面朝大海,留给你住。”
原本,那是他的房间。想来不怎么住,只是偶然一时兴起过来睡个下午觉,吹吹海风,里面并没什么东西。
搭话间,二人已然来到小客厅。白言以为内部会很奢华,没想到却处处充满文艺风。
米白色墙壁上,不但有几百年前的壁画,还有麻绳编出来的一个巨型蜘蛛网,上面挂满了不同阶段过来寄宿的旅客照片,各种肤色面孔均有。
“坐,我给你把行李先放到房间去,桌子上的东西和酒水你随意,免费。”话音落地的瞬间,吴声已经拿着把老人常用的蒲扇出来。
其实,天气并不热,甚至可以说立秋已过,夜晚有些凉。
但他火气大,仍旧穿着大白无肩T恤宽松黑色工装裤,踩着双人字拖,明显与一身户外灰白运动装的白言不是一个季节的。再加上那头浓密的狼尾发型,妥妥的一痞气阳光少年。
白言因他随和的态度陡然放松紧绷了一路的神经,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讲话这么老成。”
吴声摸出支香烟点上,漫不经心吸上一口,随之而来的白色烟雾将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染上一丝空寂,血色薄唇相碰:“是吗?多谢夸奖。”
白言闻不得烟味,在他点燃那一刻却没出口提醒。就在她极力克制即将破口而出的咳嗽声,吴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先一步掐灭香烟,将烟头准确无误丢进门口左侧的垃圾桶,抓起蒲扇在空中扇动几下,企图消灭烟味。
“抱歉,没忍住。”
他,已经戒了整整十年。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看见她那张似曾相识的苍白小脸,突然很想抽两口。
女人笑了笑,瘦的不太正常的小手落在心口拍了拍,颔首道:“没关系。”
铛铛铛
这是外卖到来的信号。吴声随即迈开步子,没出两分钟再次折返。
“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喜欢吃什么,照着老板推荐点了几道南方菜,不用客气。”利索将纸袋子里的几个透明餐盒摆放整齐,打开两瓶当地产的毫无任何度数的啤酒,推给白言一瓶:“这酒没什么度数,喝不醉。放心,我这个人呢外表看上去挺像个坏人,实际上可是个五好青年。”
随性潇洒的语气,令白言眉开眼笑:“劳您破费,我多住些时日,不能让老板亏本。”
“倒也不必。聊了这么久,方便透露下真实姓名么?吴声,周边邻居喜欢喊我小吴。您若喜欢,随您高兴。”男人掰开一次性筷子,顺带塞她手里。
“白言,厦门人。算来,我应该不比你大多少。”
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五岁,刚踏入社会没几年。她却因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毅然决然离开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一路北上走过不少地方。偶然在网上看到这间名为“终点”的民宿,又是她喜欢的风格,想都没想当即退了在上海租住的豪华公寓来到这里。
“您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通常在我们这儿,白,往往代表着白事。”吴声仰头灌口酒,大半瓶没了踪影。白言吃相优雅,胃口很小。
几盘热菜,不见她动一丝荤腥。莫非这人是个素食主义者?
“你若累了大可去休息,不用不好意思。”吴声目光投向窗外,就着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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