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之蛊(2 / 3)
刚才乐翊掐住孟葵的一幕,惹得南乌王滕卓颇为不快。
他俯身向下,眯起眼睛打量着被捆绑的乐翊,嘴角勾起一丝傲慢的笑容:“既然以后是寡人的儿子了,一家人要和和睦睦。但看起来,寡人的干儿子不太听话啊,这让寡人这个当父亲的很苦恼。”
殿内的大臣也七嘴八舌的谈论起如何处置。
乐翊安静的听着,结痂的伤口崩开,旖旎的红色浸染着他单薄的素色长衣。他被迫跪在地上,但肩背挺得笔直,眼眸中腾着一股杀气。
听见滕卓所说的话,他冷笑两声,阴冷的瞪着宝座上的滕卓。
滕卓心情大好。
男人就喜欢降伏折断那些傲骨铮铮的对手。
“如何才能让我的干儿子听话呢?”滕卓的声音幽幽回荡在正殿之上。
孟葵凝视着这一切,目光落在乐翊身上,脑中闪现过无数言情小说中描述的场景。
那些作者写道【鲜血让这个男人更为不屈。】
【乐翊阴骘的眸子像是要把所有人的脖颈都拧断。】
【早在这一刻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杀死这些乱臣贼子,为自己的将士报仇雪恨。】
【从与乐翊见的第一面开始,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他们描述的都对。
即使乐翊身上出现了凄凄颓然,但没有自怨自艾的狼狈感,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如同一头受了重伤正在冰雪之中蛰伏的恶狼。
孟葵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微微侧头,正好两人目光相撞,孟葵不自觉地挪开目光,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自然也没有察觉乐翊嘴角微微勾起的讥诮微笑。
此时,滕厉坐到孟葵身旁,他高大的气息笼罩在她周围,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
忽然,他抚摸上她脖子上的伤口,孟葵一个激灵,差点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茶盏,她挪了挪身子,保持平淡的语气说:“我无碍。”
“御医笨手笨脚,哥给你上药。”
孟葵没说话,她左边是滕厉,右边是滕钰,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逃避。
正在此时,滕卓忽然说道:“你妹妹受伤,你是不是要告知自己弟弟,以后要亲和待人,这不是中原人经常说的懂礼而行礼的意思吗,寡人作为父亲,询问你们如何和睦安乐?”
滕厉哈哈大笑起来,让乐翊喊自己哥哥比此时逗弄孟葵更加好玩。
他站起身,故作恭敬说道:“回禀父王,儿臣觉得卸掉他的爪牙,自然就兄友弟恭了。”
四周的巫女捂着嘴喜笑颜开。
穿着五彩羽毛长衣,身材消瘦的祭司也微微一笑,上前说道:“臣恳请替王上排忧解难。”
祭司从兜里拿出一个缠绕金丝的小小方盒,盒中是一条黑色的蜈蚣,蜈蚣每只脚上有一处猩红色的小斑点,它锯齿状的触角很长,刮在方盒内发出“咔咔哒哒”的声响。
滕卓饶有兴致地问:“这是什么?”
祭祀说:“回禀王上,这蛊有一个很美的中原名字,叫做红烛花。”
祭祀将小金盒放在巫女手中,巫女捧着这贵重的蛊虫绕场一周。孟葵在看见蜈蚣的刹那间,手指微微一动,好似灵魂深处的什么东西被牵引了。
她从小学习巫蛊之术,算是这一派最后的传人,但从未听说过有红烛花这一蛊虫。
“红烛花是什么?”滕厉也疑惑问道。
祭祀走到乐翊身旁,乌黑细长的指甲勾勒着他那张如同冰雕的脸,解释道:“红烛花,顾名思义,服用之物会像漫山遍野的花一样火红。”
滕厉追问:“服用之物?”
“这本不是给人用的巫蛊,还记得先王曾经捕获了一只咬死上百人的杀人虎,便是用红烛花将其驯服的,只要那老虎不听话,这红烛花就会搅乱它的五脏六腑,届时它的皮肤会渗出鲜血,出现一片血红,然后表皮如同蜡烛开始剥落,让其疼痛难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殿内噤声,有几个老臣见过先帝驯养的那只猛虎,原来威风凛凛,占山为王,后来却变成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
滕卓大笑:“哈哈哈哈哈正是此蛊!妙哉!”
祭祀扼住乐翊的下巴:“那就委屈一下殿下了,看看这蛊是不是如同传闻中那样好,也算是为了我南乌大胜,增增喜气!”
乐翊紧咬牙关,但那蜈蚣并没有顺着他的口腔钻入,反而闻到鲜血后,从他的脖颈撕开一个小口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乐翊疼痛得手指发白,瞳孔漆黑。
空气中熏香与男人身上的血腥味融合,一股旖旎腐烂之感萦绕在孟葵心头。
祭司得了滕卓的许可,轻轻摇动手中的铃铛,铃铛清脆的声响听在众人耳朵里十分悦耳,但孟葵知道,乐翊体内的蛊一定越发兴奋了。
肯定摇头晃脑的啃食它的筋骨血肉,他会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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