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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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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隐隐透出狠戾之色,“夫人生了一双含情眼,即使看狗都是如此多情,更别说是陈令史了。”

“顾怜!”陈金粟瞬间被激怒了,他不得不承认,顾怜虽是不怎么爱说话,可字字珠玑的本事,倒是比旁人厉害不少。

陆星房像是没听到陈金粟的话,一心看着青盐,等她答应。

陈金粟眼看顾中明没有出面制止的打算,眼珠子一转,心里生出个计策来。

他手往袖子里一伸,摸出两块金子来。

陈金粟半倚在桌子上,手上像是盘核桃一样将两块金子在手中转来转去。它们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此刻在万籁俱寂的顾府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金粟目光在青盐和顾怜中间看了几个来回,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随手一抛,两颗金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声闷响,精准落在青盐面前。

“今日难得雅兴,青盐姑娘身为长安城第一花魁,何不以舞助兴?”陈金粟眉毛逐渐下落,眼神中满是挑衅的笑意。

青盐的目光落在那两块泛着光的金块上,她微微颔首,悄悄抬起目光,将在场众人的脸色一一看遍。

他们都低着头,既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青盐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她眼眸中的思绪。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坐在了蒸笼里,周遭的空气逐渐变得滚烫,呼吸都急促而滚烫。

青盐看了看金子,又看了看陈金粟。

陈金粟对她挑挑眉,眼神中满是恨意。青盐明白,陈金粟这是在报复自己,他因为在青盐身上折了面子,所以要惩罚她。

他用这种方式敲打顾家,也在告诉青盐——她在陈家看来终究只是一个花钱便可以戏弄的玩物。

周遭安静了很久,顾中明和罗观云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顾怜。

青盐缓缓直起身子。

不就是跳舞吗?

不就是被说成卖弄身姿吗?

这都不算什么,总不能让顾家在这里和陈金粟结下仇怨。若是日后陈金粟因为这些不重要的恩怨来找顾家的麻烦,她的那些算计和心思就都白费了。

想到这,青盐双腿隐隐用力,想要站起身来。

就在她屁股刚刚离开椅子的瞬间,顾怜一把按住了她。

青盐吓了一跳,急忙去看。

只见顾怜死死盯着陈金粟,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沉稳,他波澜不惊的目光像是很深很深的海,任由什么情绪,只要丢进了进去,就会坠入深渊,从此再无回应。

青盐被这目光吓了一跳,周身一凛。

“我想,陈令史是搞错了。”顾怜的嗓音沉得吓人,听上去有千斤重,几乎能将青盐面前这两块黄金压碎,“这是顾家宅邸,不是陈令史寻欢作乐的地方。”

顾怜将青盐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十指相扣,举在陈金粟面前。

“这是我顾某明媒正娶的妻子。”

青盐听着这话,心尖一颤。不知道顾怜是不是感受到了青盐的颤抖,手指微微用力用力,将她手腕握得更紧。

他看着陈金粟,继续说道:“夫人从前虽是光鲜亮丽,但个中苦楚唯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知晓。我身为她的夫君,没有能够为她分担一二,已然心中有愧。倘若成了我顾怜的妻子还要以己之身,讨旁人欢愉,那便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失职了。”

顾怜将青盐的手放开,转而长臂一揽,将她圈在怀里。

他伸手将青盐面前那两块金子拿在手上,青盐看到顾怜手臂上青筋暴起,知道他此刻已是怒火攻心。可她看向顾怜的脸,仍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甚至看不出一丝愠色。

“陈令史这点东西,顾家不缺。”顾怜掂了掂那两块金子,抬手扔到陈金粟怀里,“顾某的夫人,更不缺,”

青盐听到顾怜这样说,身子都绷直了,脖颈吱吱呀呀像是老旧木门,扭不动,响不停。她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死期将至。她不敢看旁人,只垂着眼睛看自己胡乱搅在一起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目光悄悄落在顾中明和罗观云身上。

与她想象中不同的是,顾中明似乎并没有因为顾怜这一番话而面有愠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青盐甚至从罗观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欣慰。

眼看就快要和罗观云对视,青盐急忙别开头。

“一日为妓,终生为妓。这道理,顾侍郎在洞房花烛那天,还没领悟吗?”陈金粟面带笑意看着顾怜,等着看顾怜的窘状。

此话一出,顿时起了四两拨千斤之用,一贯泰然自若的顾怜,难得在眼睛里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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