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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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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姝玫想,或许当年没必要精挑细选。

盲文学得好不好,能不能尽快当好卞恩择的导盲者,或者这些并不重要。

一个学习能力强,又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姑娘,不要说卞恩择了,连常姝玫当时对岑月提出让她不去读大学时,她都是不忍心的。

常姝玫记得以前学校有几次和她通话,说是想让岑月去外地参加竞赛,岑月却说她没空。

岑月要陪卞恩择上下学,周末要回家陪父母,还要陪卞恩择跑步、练琴、学其他外语等等,总之她好像每天都有事情要忙。

班主任知道岑月和卞家的关系,便希望常姝玫劝劝岑月。常姝玫当时还真和岑月提出让她去外地几天,但岑月却问,卞恩择去吗,他不去我也不能去。常姝玫当时就狠下心,没再继续劝说岑月。

像岑月这样聪明的孩子,绝非池中物,何况人心最难控。岑月早晚会发觉她自身的束缚,或许她早已察觉,只是一切尚未到达她想要反抗的地步。

常姝玫无法将卞恩择带离卞家,她自己又不愿意一辈子将自己困在卞家,她终究是希望卞恩择身边有个可以长久相伴之人,不必是爱人,最好是友人,长长久久的、最忠实的朋友。

或许岑月本就不被寄予更高更远大理想,她确实对更远的地方没有兴趣,她只想守好卞恩择的一切,他的身体安全,甚至他未来需要守住的家业,她希望为他未来的衣食无忧出一份力。但这些到底是岑月的本心,还是她为了报答当年妈妈的医药费?还是她同情卞恩择?

卞恩择或许说得对,如果岑月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没有人会知道。人生的答案需要岑月自己去寻找。而她或许不该对一个孩子过于自私。

她作为母亲都不愿为卞恩择妥协更多,又有什么资格束缚岑月的未来。

常姝玫表情有些难堪:“我丈夫已经死了,我不可能永远留在卞家……”

“我知道,您给我找一双牢靠的眼睛,是为了离开我。可是这么着急吗,在嵬城你也可以和你的男朋友再婚,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嵬城,为什么一定要我接管,这对我来说非常艰难。而你还很年轻。”

其实都是为了有一天心安理得毫无挂念的离开,母亲是,月亮也是。

卞恩择为自己感到悲哀,他太像是沉重的包袱,让母亲和岑月离开的脚步变得沉重。

常姝玫解释:“是以防万一,如果有一天我再婚,我不可能还住在这里,而你大伯不会允许我带你走,你永远是卞家的孩子。至于你爸留给我的产业我也不想带走。我什么都不想带走。”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卞恩择斩钉截铁质问,“连自己的母亲都要离开我,我有什么理由把岑月困在我的身边!既然你不打算为我以后的人生负责,那就不要干涉我的决定,岑月会去全世界最好的大学读书。我已经决定了。”

常姝玫不知怎么想起过去那个风流成性的丈夫,她叹息道:“你父亲去世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后来得知他曾立下遗嘱,我很是困惑——他那样沉迷酒色的人,竟也会做这样的万全准备。当得知他将所有东西都留给我,我惊讶万分,十分不解。他下葬当天,我释然了一切……

他虽好色,但也因好色娶了当时家道中落的我,终究在生活条件上没有亏待过我。他虽流连花丛,但并不为美色而挥霍,相反,除了美色之外的精力他全部用于守住手中家业……

原以为关于他的遗产我要与家中老一辈扯皮斗争许久,甚至斗不过,但无论是他的家产还是他的亲信,他都全部交付于我……”

卞恩择没有太多动容,他年幼时曾偶然间看过父亲的风流行径:“他行径混账,与家中长辈一向不和睦,兄友又一向看不上他糜烂的行径,他唯一亲近信赖的大概只有母亲您。”

常姝玫补充:“但他没有挥霍,又给我留下牢靠的遗嘱……”

卞恩择却道:“他是商人,自然考虑周全。或许他确实爱你,他是如此,何况是我。若是只想让岑月做一双安分好用的眼睛,我自然可以让她随我一同不念大学。但她终究不只是我的眼睛,早就不是了。

我看不见她。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双眼无神,又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感受她说话时的语气。我这样的人都渴望上大学,她竟然毫不在意,您觉得这样正常吗?如果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我一个瞎子又怎么能知道。

从小到大,她很少违背我的想法。甚至她原本打算不读大学,我说让她去读,她只是为难了不到一分钟就妥协了。不念大学不是她的想法,去念大学也不是她的想法。她只是比起母亲对她的安排,她更偏好服从我。”

何况人心本就难控,而他只是个瞎子。他早该清醒了,算是心机用尽,终究束手无策。

常姝玫说:“据说国内已经有城市准备建造盲道了,我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随着科技的发展,说不定你的眼睛能治好,或者有更多便于你外出自由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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