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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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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定会找到敢助,不论他是生是死,他都一定会找到他,带他回长野。

4.

漫长的等待是温水渐沸的煎熬,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剑,总也不落下,总也不把她杀死。

上原由衣去过一次北海道,见到了高明,两个人都变得形销骨立,可是事情却是一筹莫展。高明脸上多了一道伤疤,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像一条蚯蚓盘踞在颧骨之上,原本儒雅俊秀的面容变得几乎狰狞。

“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还会有什么希望吗?”上原由衣绝望地问。

“只要找下去就一定会有希望。”诸伏高明还是像最初时那样坚定,就像长野县俊秀的山丘,稳重里带着挺拔苍劲的灵气。

上原由衣看着他,叹息似的说,“诸伏警官,谢谢你。”

疲惫的眼中带着眷恋,她割舍不下那段情分,可是他总觉得,那就像一句道别的话语。

5.

那之后,上原由衣不再及时地回复他消息,可是诸伏高明仍然坚持每天汇报工作进展,直到有一天他想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再回复消息。

每天看着他徒劳地奔波,给了她希望却又看不到尽头的煎熬,或许是一种类似于凌迟的酷刑。

于是他不再每天给她传简讯,只是叮嘱她好好睡,找到敢助之后他一定会立刻打电话给她。

可是诸伏高明却并没有拨通上原由衣的电话,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于是他只好搭最近的飞机飞回长野,回到警署后却并没有在办公室里找到上原由衣。她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刚从警校毕业的学弟,懵懂的望着凤目上挑的警官,说出了上原由衣已经结婚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

她已经结婚了,对象是甲斐玄人遇难那件案子的嫌疑人,虎田义郎。

他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三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而艰难,锥心刺股的疼痛和如坐针毡的煎熬最终把那名女警官打垮了,她觉自己要死了,或者说,她宁可是自己死了,也不想一个人活在没有大和敢助的世界里。

于是她仓促而由草率的杀死了上原由衣,既然她已经不能再姓大和,那么姓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做点什么,等待就像凌迟,亲手揭开案件的真相才是把她从这场漫长的折磨中解脱出来的唯一方法。

那是她仅存的一点信念,她一定亲手逮捕杀害甲斐玄人的凶手。

6.

诸伏高明站在虎田家门前,按响了门铃,来应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虎田义郎。

“您好,我是长野县警署的诸伏高明,之前的案子还有点事想要请教上原警官。”他还是那个样子,彬彬有礼,滴水不漏,但是生硬刻薄得好像要把后槽牙磨成粉。

虎田义郎并没有察觉到他掩藏在那双宝蓝色眸子深处的刻薄,随即便应了下来,“哦,好,请您稍等。”然后转身,冲房里喊了一声:“由衣!”

由衣。

那是她的名字,他忽然意识到无论是他还是敢助好像都没有喊过她的名字,只是叫她的姓氏“上原”。

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名字很好听,和山本勘助的恋人由布姬的名字很相像,可是敢助好像从没有喊过她的名字。

女人从房内昏暗的走廊里走出来,盘着高高的发髻,经过丈夫身边时微微颔首向他致意,就像个寻常的太太那样,娴静端庄,温雅动人。

季春时节,柳絮白纷纷飘荡着,粘在深蓝色西装外套上,诸伏高明低下头去,将黏在身上的柳絮掸落,任由他们飘散在风里。

“上原警官。”高明向她颔首,女人深紫色的眸子蒙着一层面纱,无悲无喜,像一只提线木偶,端庄地向他回礼。

“方便请你到警署一趟吗?”高明问。

由衣回头询问了丈夫的意见,争得他的同意后,和高明两人一起离开了虎田宅邸。

诸伏高明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里走着,由衣跟在他的身后,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却显得生疏而又尴尬。他忽然想起临别前她拉着他的袖口掉眼泪,可是那个上原由衣已经死了,跟在他后面的年轻太太是虎田由衣。

“我不是让你,在警署里待着乖乖地等我回来吗?”他这样问着,绝望地,无奈地,明知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心痛。

高明转过身,身后的女人红着眼眶,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划过她白皙的脸。

阳光从树荫的间隙落下来,在他们脸上跳动着,那一刻他恍惚间看到了以前的上原由衣,那个从不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上原由衣。

诸伏高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方折叠整齐的帕子递了过去,低声说,“找到敢助了,他被人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因为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意识一直不是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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