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履绥之(1 / 1)
前几日,从母亲那里,得了口信儿,说圆圆妹妹和仲弟不日来访,我便拜别母亲和两位小妹,归府安居。
一回到家中,便如坐针毡。
不为其他。
只为一只羊羔。
这只羊羔,彩布装饰,是胡大夫的夫人,送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胡夫人,一改往日作风,忽然恪守礼仪来,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守了礼,我为什么又如噎在喉,如芒在背呢?
还不是因为,要回礼!礼尚往来哉!
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相对而坐,更别提,相对而言了!
可是,这只羊羔,都养了好几天了,养的都瘦了些。
这几日来,我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是发愁:胡夫人,送了这么个礼,什么意思啊?万一她再提什么要求,我可怎么办呢?
不是咱老眼光看人,实在是吃她的亏,都特么快吃饱了。
向嬷嬷脚下生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带忧色,便要行礼。
我连忙免了她的礼来,说道:“嬷嬷,有什么事吗?”
向嬷嬷略一思索,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夫人,老奴奉夫人之命,前去打探消息。老奴还未到胡大夫府上,恰好看到胡夫人出行。”
向嬷嬷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夫人若是拜访,怕是不巧了。”
胡大夫呢,自然是忙碌的。胡夫人呢,出了门,不在府邸之内。
若是拜访,不见主人,确实不爽。
我左思右想,心生一计,不由得笑了起来。
向嬷嬷皱着眉,不得其解,也只好跟着笑了笑。
心里终于畅快了,我便如沐春风一般,笑眯眯地说道:“烦请嬷嬷,装饰羔羊,咱们这就收拾妥当,前去拜访。”
向嬷嬷听了,奇怪地问道:“可是,夫人啊,他们……”
就是他们都不在家,才方便的啊!我笑着解释道:“咱们回了礼,便回来。少了多少事儿呢!咱们快去快回!”
向嬷嬷恍然大悟,急忙出去准备了。
初夏之阳,高高在上。
我带着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门。
到了胡大夫府上,自然主人不在。如此一来,我不便打扰,便呼啦啦地回来了。
不料这件事,忧烦了几日,就这样轻飘飘地了结了,真是太好了!
谢天谢地!
活着真好!
墙壁角落的小草儿,娇娇嫩嫩,墙壁角落的小花儿,娇艳欲滴。那高墙上,一支出墙来的,不知名的果树,真是生机勃勃,翠绿如新。
哎呀!前面的那辆马车上,不是展大夫的夫人吗?
她怎么在这儿呢?
展老夫人,虽然很少见面,其实,她比胡夫人和气多了。
胡夫人呢,若是哪日有事,看到了我,才开金口。胡夫人若是没有事和我说呢,哪怕面对面擦身而过,也只眼高于顶,只看飞鸟儿。
瞧人家展老夫人,不过是回过头来,远远地看到了我,面色柔和,微微一笑。
礼尚往来。
如此,我便下了马车,前去拜见。
展老夫人的马车停了下来。
我便行了见礼。
展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体还硬朗,口齿清楚,笑着说道:“年轻的女娃儿,真漂亮啊!瞧瞧这身衣裳,瞧瞧这脸蛋儿,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呐!”
自从遇见了华氏兄妹,再加上如今的胡夫人,我就得了一个毛病:一听见别人夸奖,就心里没底。
好吧,商业互吹一下吧!
我再次行礼,笑容不减,说道:“老夫人身体硬朗,您的精神头多好啊!比我的精神头好多啦!”
展老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下来,笑着说道:“不行啦!我都70多岁了!我常跟人说,没几年活头儿了。”
70多岁啦?高寿啊!我上下打量着她,说不上唇红齿白,可是牙齿整整齐齐,脸上的皱纹也不多,微笑时,皮肤竟然还有光泽。我不由得惊讶,笑着说道:“70多岁啦?这哪像啊?您不说,谁知道啊?别人还以为,您只有50多岁呢!”
糟了,是不是说错话了?20年,我一张嘴,就给人家整没了!
展老夫人笑的咧开了嘴,整齐洁白的牙齿也漏了出来,拉着我不放手,说了会儿话,才笑吟吟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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