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永矣(1 / 1)
送走了许伯姬妹妹,我回到房间,打开了匣子。匣子里,果然是《夏书》中的几卷竹书。
从单父城回来后,一个月的时光在指间匆匆流逝。
当时,随口一说的话,他还记得。
拿出一卷竹书,翻开一看,字迹行云流水,果如其人。
噔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是伯英哥哥吗?
我连忙起身相迎。
谁知伯英哥哥居中一坐,二话不说,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谁惹他了?一来就给脸色看?
我连忙冲了他喜欢的茶水,端了上去。
哥哥接过了茶盏,却放到一边去,仍旧伸出右手来,脸色还是臭臭的。
干嘛呀?我没钱。我花钱,还得问你和母亲要呢。
我低着头,摸来摸去,只有荷包里的几个子儿,是我好不容易攒的呢。
给你给你!我无奈地把荷包放在哥哥手里。
哥哥拿着荷包,眼睛瞪的更大了,更加暴躁似的,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吓的我浑身一抖。
哥哥气呼呼地,大声说道:“谁要这个了?”
我听了,十分委屈,回答道:“那你要什么呀?你说呀!”
哼!一进门就发脾气!
哥哥的眼睛,更加死死地盯着我。他余怒未消,说道:“原本我给你留了脸面,让你自己拿出来。你竟然,竟然和外人合起伙来糊弄我。”
他说的,是哪儿的话?怎么越说越气,竟然还委屈起来了?
哥哥一波三折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和父亲,母亲,还有你的嫂嫂,不是什么老顽固。若是你有意中人,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便是,我们也好替你操心啊!打听打听对方人品如何,家中近况如何,等等诸事。你呀你!何必这样遮遮掩掩,让外人偷偷摸摸地带来信物?”
说罢,哥哥垂下脑袋,似乎十分伤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扯到意中人了?什么玩意儿信物?
心烦意乱之时,我匆匆一瞥,看到了许伯姬妹妹带来的匣子。
莫非,是那个?
我只好从书架上,取下匣子,放到哥哥面前。
哥哥一见匣子,立刻来了一股子精神,一扫颓废之态。
把匣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之后,哥哥终于停了下来,狐疑地问道:“没啦?”
当然了!你还想看什么呢?
我上前一步,收起匣子,慢慢地收拾好,说道:“哥哥,是不是上次单父城的事,把你吓坏了?瞧,把你吓的,都说胡话了。这个匣子,确实是一位公子的。这位公子,不是旁人,是救了我和小柳的姬子追公子。”
哥哥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正要推门而入,听到你们两个,说的就是这个叫子追的。”
哥哥,你偷听……
哥哥,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偷听……
哥哥又皱着眉头说道:“当时,送你们俩,不是一位妇人,你们叫她尹姑姑的吗?不是说,你们那几日,都住在尹姑姑那里吗?”
分别之时,恍如昨日。我回想起了当日,一一说来:“是啊!可是,去单父城的小邑,找到我和小柳的,是姬子追公子。他受了箭伤,忍着疼痛,找了一天一夜,在小邑找到了我们,又把我们俩,送到尹姑姑那里,托尹姑姑照顾。”
哥哥听了,眉头舒展开来,又问:“可是……”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答道:“临行之时,姬子追公子再三叮嘱,不要提到他,只说尹姑姑相助。他说,为了,为了我们俩的名节声誉。”
哥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一吐胸中之气,说道:“这小子,行啊!改日见了他,一定要和他一醉方休。”
这就好了?不生气了啦?
哥哥和我,又高高兴兴地说了一会儿话,阮大哥就来催促了。
哥哥一见阮大哥,才如梦初醒般说道:“哎呀!说了半天闲话,把正事儿给忘了。记住啊!这段时间,你和圆圆,克儿,你们三个,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听母亲和嫂嫂的话,不要乱跑。”
眼看哥哥要走,我连忙问道:“为什么呀?你要去哪儿啊?母亲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啊?”
哥哥拿起我的荷包晃了晃,没有什么响声。他嫌弃地直摇头,从自己的荷包里抓了一把,塞到我的荷包里。又说道:“几位兄长好友,叫我去议事。”
我收下了沉甸甸的荷包,接着追问:“什么事啊?”
哥哥看向前方,眼神却有些暗淡,说道:“国都中人心惶惶,都在盛传,国君他,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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