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记忆8(1 / 2)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舞”,是因为风刚停,江辞舟就找过来了。
他蓝色的眼睛在日光下显得更蓝。他西装着身,扣子严丝合缝,扣到顶端,白色的衣服一尘不染,银色的发丝每一丝都那么分明,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显得格外不协调。
清冷的面上并无表情,抿直的嘴角却偷偷显出他的不悦。
他的嘴里念了一句“构建”,随着他的步伐,身后的满身黑痕古树便一片片编织成郁郁葱葱的模样。
他就平稳的走着,直走到两堆土堆面前站住——一堆已经在地上撒成粉末,与一堆看不出形状的闪亮饰品搅合在一起,而另一堆还完好的堆成金字塔的模样。
景色重构的速度并没有因为他的站定而暂停,依旧无限延伸到远方。古旧的剧院重建,灰尘却难以抵抗重建的速度而被冲散,就像旧世界永远抵不过新世界那样。
他对着两人说:“查找。”从两人“残骸”即那片灰里面翻出了两条透明肉色的虫子。虫子已经被烟熏的昏厥。
“解析”——虫子彻底成烟,烟消云散。
柳青山反应过来——那肉色的虫子,就是居民们所说的梦虫。
那种操控梦境,残害居民的虫子。
虫子长得很普通,半点也看不出它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是它就是了。
普通也是它危险的保护色。
接着江辞舟再次使用能力“构建”,两个人又一寸一寸,从脚开始,重新获得人类的形态。
“你生气了吗?”当柳青山被构建的分毫不差时,她问。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江辞舟蹙起眉略显凝重。更因为她与他合作时,并没有将她的病情全盘托出,而是遮掩一半。
因为她想顺利站到舞台上,认认台下的人搜集更多线索。江辞舟可以帮助她,但获得这种帮助,就要告诉他她的病情,告诉了他病情。
就意味着她的第二回合注定失败。
这是一个悖论。
无论如何都不会称心如意的悖论。
除非她一开始就选择不合作,但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利用江辞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通过“背叛”他们短暂联盟的方式。
所以江辞舟理所应当生气,她想。
生气?
江辞舟不懂这种情绪,因为他成为代行者之前,曾是一台计算机。
他要做到的是高效完成任务,节省资源与空间。而情绪,显然并不在这个范式里。
在柳青山的时代,计算机如何生成真随机数依旧是一个难题,所以即使江辞舟在这里已经托生成人,也依旧不习惯处理这种随机不规律的情感。
他刚刚才尝试了合作,他还未能分辨合作所带来的情绪,就被一圈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扰的无瑕思考。
这种情感如同五颜六色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他辨认不出里面是生气,还是有别的?
难解难分。
他曾经从不出错,而在他遇见柳青山之时,就已经错了两次。
第一次,在审判游戏时,他算错了货币,而现在,他再一次失误。他曾认为只要一个答案,就能按照他的方法,掩盖住两人的病症,并一起突破这个梦境。但再一次,他失策了。
他算遍所有,却没有算到算式里唯一的变数——柳青山。
他敛起柳青山所称之为“生气”的表情。又恢复那云淡风轻的无表情状态。
“没有。”他答。
“梦虫出现在居民的身体里,这是梦境世界有史以来的第一回。”他转移了话题,又好似是在解释他的凝重神情。
只是这话题让柳青山也严肃起来:“你是说……梦虫的威力增强了。”
“是的。”
“以前的梦虫隐匿能力很弱。简单的梦境很容易就可以破解。”
“而这次藏匿在玩家身体里——这是死角,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玩家的身体默认是完全干净的。怪不得这个副本折损了那么多居民。”
“折损?”即使知道居民们任务失败并不会死亡,而是变成气球飞走。乍一听这词却还是让柳青山愣了一下。
“是的,一个沾染梦虫的梦境只有在通关后,才会消失。否则就会再一次循环,每一次循环都会加深梦虫的力量。而使得梦境更加艰险。”
柳轻山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后进来的玩家比先进来的要面对更难的梦境。”
“是的。”
“就像游戏中的周目一样。通关的那一次循环为最后一周目,而之前所有的玩家都算做折损。在梦境世界初生时刻,梦境的折损率近乎为零。而就在前几年,折损率骤增至50%,也就是说,几乎每场梦境游戏都要循环两次。”
“折损玩家变成气球,那也是他们精神受损,无法维持原来形态的表现。恢复的过程很长,导致梦境世界人手不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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